皇后街313大厦的玻璃幕墙上泛着一丝丝的黑气。我套上了自己的指虎,看着保安间玻璃反光中七张苍白的脸——艺术爱好者起司正在四处观察着一楼大厅,赏金猎人鳕鱼腰间的银质左轮泛着冷光,黑帮女高的蝴蝶刀在指尖翻飞,神秘学家闪电的羊皮笔记簌簌作响,而另一个神秘学家正在使劲摇晃着紧闭的正门。
“楼主说,楼被封了我们应该进不来才对。”私家侦探福尔摩斯用鞋尖拨开保安室门缝渗出的粘稠液体,”三点十五分,十四层3号房发现首具尸体时…”
尖叫声打断了陈述。起司后知后觉的捂住了嘴,她死死盯着天花板上那滩仍在蠕动的肉泥。血肉中嵌着半张保安证,金属牌在腐肉里折射出诡异的银光,血液顺着铁栅栏门向上缓慢的流动,向着肉泥汇集而去。
右侧走廊突然传来规律的叩击声,像是有人用指节在敲门。
我踹开铁门,看到墙上钥匙架挂着整面墙的钥匙,14-3 10-3和6-3的钥匙却不翼而飞,思考之后我果断拿下来所有3号房间的钥匙。
右侧楼梯间的敲门声带着某种韵律,像殡仪馆的追悼钟,离我们越来越近。看着两侧的楼梯以及中间的电梯,已经没有时间一一验证了。起司小声催促:“快走!绝对不能坐电梯,走楼梯!”
在冲向左侧楼梯后,却在我们的视野中出现了上行和下行的楼梯,可是这栋楼分明没有地下室。
“分头行动。”我拿出22、24层的钥匙扔给闪电,自己攥紧2层的钥匙串,剩下的放进了腰包中。
分明是下行,可楼道的荧光标识清晰的标注了2F。
我们三人站在了2-3的门口,整个楼道安静的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。
“亲爱的?”神秘学家女士突然按住太阳穴,羊绒披肩上的星芒胸针泛起幽蓝荧光。她的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:”有东西!”
左侧安全通道的荧光标识忽明忽暗,向下延伸的台阶尽头是标着”2F”的防火门,而上行的阶梯在转角处诡异地倒悬。
“别触碰任何规则。”神秘学家女士用披肩裹住颤抖的双手,星光在羊毛纤维间编织出禁忌符号,”无尽……死…!”
福尔摩斯突然捂住她的嘴。频闪的灯光里,安全出口标志的绿色荧光正在凝结成血字——【禁止谈论生死】。
下行组在二楼遇到了第一个悖论。2-3的钥匙完美契合锁孔,却根本打不开。
此时左侧通道传来脚背敲打台阶的声音,愈来愈近,马上就要到2楼了!
“跑!”我拽着两人冲向右侧通道,迎面撞上悬挂在防火门上的女尸。黑人妇女肿胀的脖颈缠绕着绞绳,脖子被拉长到一个完全不可能的长度,腐坏的声带发出空洞回响:”我的孩子…看见我的孩子…”三人最后记得的是女尸修长的脖颈和看起来几乎无骨的脚背。
当三人在一楼大厅苏醒时,电子钟显示的时间仍停留在三点十五分。
福尔摩斯:“我知道了!原来我们一开始就是错的!!!”我们进入了右侧的楼梯后,发现一切都是正常的,包括没有下行楼梯这一项。
“我要去验证我的想法!你们见机行事!”
福尔摩斯真的打开了2-3的房门,但是从他的表情来看2-3好像一切已经结束了,他冲我们摆了摆手。
我们在楼梯间看着福尔摩斯,他走到电梯前,决定按下电梯搜集线索。在短暂商量之后,我带着神秘学家女士去解救最后的希望。
只上了半层楼,便听见了福尔摩斯绝望的悲鸣,我将18层的钥匙交给了神秘学家女士,决定去救下私家侦探。
在出拳后才发现我还是太弱了,不仅没有任何帮助,反而加速了自己另一种意义上的死亡。
那宛如四根毒蛇一般的手脚,滑腻的触感伴随着强烈的窒息,2F最终陷入了寂静。
在两种惊叫声混合着在楼梯间渐渐消散后,神秘学家女士隐忍的呜咽,拿着18层钥匙加速冲向18楼,她的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敲出送葬的鼓点。
我和私家侦探被枪声惊醒,看到了举枪的鳕鱼以及瘸着一条腿落荒而逃的黑衣人,然而鳕鱼在看到我们醒来后,莫名的冲向了楼梯间,消失在了我们的视野中。
我和私家侦探面面相觑,在意识回笼的那一刻,不约而同的冲向了18楼。
18-3门后是颠倒的灵堂。当我踹开房门时,看到神秘学家女士正踮脚将绞索套进脖颈。神秘学家女士的瞳孔已经扩散,嘴角却带着幸福的微笑:”我们会活着…”私家侦探大喊:“不要!!!”
在私家侦探对挚爱的狂烈爱意中,最终从绞绳上救下了神秘学家女士。
然而这短暂的光明大概率就是永夜前的黄昏。
广播突然炸响的电流声里,当广播里那个自称死亡大帝的杂种开始念诗时,福尔摩斯正在用唇语比划:”他的意思是,吊死她,我们就能走,要不然都得死在这。”
去他妈的选项。我和福尔摩斯拖着神秘学家走到了门口,却听到了敲门声。
每一次错误的选择达到了某种召唤的阈值,一个根本无法战胜的杂种。
在开门后,某种超越语言的低语直接灌入脑髓。我最后清醒的视野里,22层的落地窗映出闪电被拖行的身影。
楼下突然传来肖邦《葬礼进行曲》的变调演奏——那是用人类指骨敲击钢琴的声响,每个音符都伴随着起司逐渐微弱的啜泣。
地下室的六芒星阵用血绘制,黑帮女高的蝴蝶刀插在自己胸口。鳕鱼侧躺在地上,手里握着枪,头却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弯折。当神秘学家女士被摆上最后空位时,大厦地基深处传来远古的叹息。
晨光穿透云层时,313大厦的隐蔽的13层中,几个熟悉的身影脖子上挂着死亡的标志,仿佛正在以另一种方式复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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